刚上中学那会,我们教数学的班主任老师向我们推荐了一本儿童文学读物《少年文艺》。那时候我还是个老实听话的好学生,不像现在这么反人类,老师说的话我都能听进去。回家后我就向父母如实汇报,尽管在当时订阅这本小杂志价格不菲,但老妈还是给我订了,从此和这本杂志一起度过了我的中学时光。
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我收到的第一本《少年文艺》,那个封底就是大名鼎鼎的米开朗基罗的代表作——《大卫》雕像,连马赛克都没打。当然我是不赞成艺术品打上马赛克的,包括电影里的马赛克我也极不赞成。但在当时对于我幼小的心灵来说实在有些突兀,令我猝不及防,就好象若干年以后我和我的父母一起坐在家里欣赏《泰坦尼克号》里面Jack给Rose画画那般可怕。我记得当时这个封底还引发了不小的争议,有不少家长后来给杂志社写信,还有的家长根本不敢拿给孩子看。还好我老妈没这么做,可能她根本还没看见这个艺术的封底。
可是今天我想说说这本杂志,并不是因为这个裸体的艺术品,而是其中的一个短篇小说。这么多年来它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,我记得小说的名字叫《初情》,是个台湾人写的。作者的名字记不得了,刊登在哪一期更不晓得了。就靠着这点仅有的信息,我还真把这篇文章找出来了。这篇小说刊登在1990年的第五期,作者就是台湾的女作家潘人木。很快在淘宝上找到了这本书,店家说是他自己的藏书,保存完好,除了封底。呃,千万别有邪恶的想法。我兴奋的没时间讲价,以20块钱买下。
收到书后有些激动,打开层层包裹,书的成色还很好,看来店家也是个爱书之人。封底确实没有了,不过没关系,翻开书页,我觉得好像翻开了家里的旧相册,那些插图再熟悉不过了,我甚至看着某一副插图就能回忆起当时我看着这幅图心里想的什么。翻到39页,《初情》和那幅简单线条勾勒的插图出现了,这的确是个简单而平常的故事。
一个到台北姑妈家等着考高中的复读生,认识了一个经常到他姑妈的杂货店里买红茶的女孩,他心里喜欢那女孩,想象着那女孩家里买不起龙井所以才买红茶,他就费尽了周折支开他的姑妈,在那女孩再来买茶叶时偷偷的给她装了上好的龙井茶。不想那女孩家里是卖茶叶蛋的,龙井茶煮出来的蛋是苦的,不但摊子被人家打翻了,以后恐怕都没人买他的茶叶蛋了。
这故事总是记在我心里,好心不一定能办好事。人之初,性本二。我们每个人都曾经二过,特别是当你遇到第一个喜欢的女孩的时候,那个时候就是初二。
(2013年5月19日旧帖)